2018-10-15 16:34:33
茫茫夜色*中,飛馳的火車疾駛向成都。我們舒適地躺在臥鋪裏。我認真地問陳,剛才買票時,你把這么多東西交給我,包括裝了十幾萬現金的包,不怕有危險啊,不怕我給你黑了啊。我可以一轉身拿上錢,打個的跑掉啊。你到哪兒去找我,找我我可以不認帳呀,你的損失可就大啦。
陳寬寬的臉上露出平靜的笑容。他說,把東西交給我時,根本就沒有想別的,完全信得過我。但是,他感歎,現在這個社會,人心與人心之間隔得太遠了,相互信任,更是無從談起,不爾虞我詐,你爭我鬥,就算好的啦。他雖然身在商海,但是也非常討厭這些,只是很多時候無可奈何而已。
我對此深有同感。因為工作性*質,我經常出差,經常見到這樣的情景:在公共汽車上,在火車上,在輪船上,兩個人緊挨著坐一排,或者相對而坐,但是冷眼相向,不發一言。即使做了幾個、十幾個小時的臨時鄰居,也可以互相不說一句話。有時好心跟鄰座搭訕幾句,人家也是愛理不理。如果挨著的是個女的,你一開腔,別人就會用一副警惕的眼神看著你,從心裏很戒備你,好象你是剛越獄的強*犯,讓你渾身不自在,只好作罷。
其實,漫漫旅途,有個人說說話多好啊,興許還能夠結交上一個知己呢。人人也許都這樣想的,可是人人都打不破那心靈阻隔的堅冰!
淩晨時分,火車駛進成都站。臨分手時,陳說:“兄弟,要走了,再見面不容易啊,留個地址怎么樣?”
我們在車上很投機地交談,把這事都搞忘了。
在桔黃|色*的燈光下,我們互相留下通信地址,互相用力地握握手,然後,沒入擁擠的人海……
雖然,後來由於沒什么事情,我和陳也沒有什么聯系。但是,這個僅僅做了幾個小時朋友的匆匆過客,卻比有些做了幾十年朋友的人,更深地刻進我的記憶之中。 酸楚的淚水夾著苦澀的笑容,在空曠的原野裏獨自行徑。就像落單的鳥兒想著遙遠的家,回去的路那么漫長。走過了那片黑密的森林後,等待的是另一片更黑密的森林。在黑暗裏苦苦求索,乞求和禱告上帝都是無動於衷。
恐懼和疲憊占據冰涼的身軀,夜晚裏誰燃起了一絲火苗,大聲驚呼地撲向有光亮的地方。溫暖,也許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溫暖。
然而,得到了嗎?
努力地撲上去的時候,那絲微弱的火光早已熄滅,留下滿地塵埃四處飛揚。站在原地哭泣吧!轟轟烈烈地哭泣,數著那些悲痛的日子肆無忌憚地哭泣。而後,抽泣著虛弱的身子走向黑色的最深處。
夢,就是那些多藏在腦膜裏騷動的精靈,沒日沒夜地數著你蒼白的心事。過去的,現在的,將來的。一一地慢慢浮現,慢慢地來來回回。
在這些精靈來回的腳步裏茫然失措,。
又默默地離開。夢兒,是失去了顏色的畫卷,被風高高地掀起,最後支離破碎。